星期六凌晨,在網上到處搜尋寵物殯葬業者、查流程做法、查評價,好不容易決定了一家。24小時電話服務,就打過去了。
結果說星期六都排滿了。但可以來接。
排滿了但可以來接?那是要放冰櫃?
不想讓球球待在冰櫃裡,因此就拒絕了。
又搜尋了一陣子,還是找不到其他的,就又再打電話過去:那麼星期天呢?星期天早上來接?
於是就約了星期天早上11:30。
決定讓球球多待家裡一天,我也可以再多陪陪他。
星期六一整天,哪裡也不去。除了去廚房、廁所,其他的時間都坐在沙發上,陪他。
感覺自己好久沒有這樣長時間陪著他、看著他了。這一年來,他一定很寂寞吧?
我連他生病都沒有發現.........
殯葬業者打電話來說他沒看到還有另一組預約,想跟我提前到10:00。
今天早上09:56,電話就來了。已經在社區門口了,讓我可以抱球球下去了。
我用他專屬的浴巾包著他、抱著下樓。天氣很好、陽光很溫暖,走在中庭,抱著他,覺得他應該也會覺得很舒服吧。
業者開著後車廂等著我,裡面有一大一小兩個木盒:「妳想放這裡面,還是要抱著?」
我說我要抱著,他就幫我打開車門,讓我抱著球球上車,然後他自己坐上駕駛座,一路開車上山。
測速雷達一直在警告他超速。我心想,你可以不用開著麼快。但是沒說出口。
一路抱緊了球球,跟他說說話、拍拍他,想起了好多他小時候、帶他出門時的事。
沿著蜿蜒的山路一路往上,終於到了一座建築物前。
抱著球球下車,走進去,他過來接走,說會進去準備一下再讓我進去。旁邊的桌上擺著資料,讓我先填一下。
一坐下來眼淚就開始不聽使喚。
填完資料,那先生走出來,說我可以進去跟他說說話甚麼的。這是最後相處的時間,大約10-15分鐘,他不會進來吵我。
球球就躺在那裏、蓋著往生被。我蹲在他前面,跟他說話、摸摸他、親親他。在那邊要開開心心的、要記得回來看馬麻。當媽咪的孩子,你過得好嗎?對不起...謝謝你......你永遠是媽咪最愛的寶貝...
給觀世音普薩上香,拜託普薩好好照顧這個傻孩子。然後給球球點金鋼砂。另一個男人推了輛推車來把球球放上去,準備送進火爐。
「等一下點火妳要轉身走出去,不能回頭,不要看火爐。我要準備關門了,妳叫他名字,跟他說火來了快走」
再也忍不住一直哭著叫他快走,直到門完全關上,轉身走出去......
在外面燒了一些紙錢。這時候倒是很冷靜。剛剛那男人走過來說:「妳要叫他名字,叫他來領」
我一邊燒一邊嘮叨:「球球,來領錢啊,錢要帶著喔,不要只會兇,錢要帶著,不然會被欺負喔!」
燒完紙錢又選了一會骨灰罐,竟然就燒好了。問我要機器磨比較細的、像麵粉一樣;還是手工磨?我說不用很細的。然後叫我進去幫他撿骨。撿一支後腿骨放進罐子裡,一邊跟他說要換新家了。
看著燒完出來的小小的骨頭,我完全沒有掉淚。很不真實。就這樣了嗎?
裝好骨灰先拿出來給我看,然後再拿回去蓋好蓋子封好交給我。
到此一切結束,要付錢了。但是這裡只能付現或線上轉帳。
我身上現金一向不多,這兩天又完全沒出門。線上轉帳卻又怎樣都連不上線。情急之下只好先LINE我弟請他先幫我轉帳。這時候才跟他說球球走了。
「蛤?」
解釋起來又要花一點時間。剛好那載我來的年輕男生走過來問:「還是我載妳下山先去領錢,然後去捷運站?」
下山很快,一下子就到了7-11。
進去領了錢,走出來,上車,把錢交給業者,他把明細交給我:「這樣就全部結束了」
就在這個同時...在他說這句話的語音剛落...車上的收音機裡竟然傳來「恋」的前奏......
我一愣,又更仔細聽了下...廣播主持人說話...真的播「恋」......
車又往前行到捷運站。那先生把聲音機轉小聲了一點,我請他開大聲一點。
曲子一直播到車到捷運站入口前、下車。
這是甚麼巧合?
真的只是巧合嗎?
我知道你一直都在看著馬麻、一直是個貼心的孩子,從小到大沒讓我操過甚麼心。
這也是你想告訴我的嗎?
在那邊要好好的、快快樂樂的喔!我的小天使、小寶貝...
有一天會再見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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